2014年10月30日 星期四

141029三晴:習借田立威

   政協破例炒田,與港富豪全體奉召上京、英文官媒暗批四超富不反佔中,應屬習近平對港演示的威權。除了要建制拱梁至任滿、懲罰不歸隊者,也是要反建制者死心:香港將續以經濟為本、商界長期 more equal than you,休想廢除功能組別,搞西式民主
   港人嚮往平等至此,中央治港仍「財團第一」,予人的印象落後時代20年。現在似乎明白了:習刻意用high hand來粉碎港人的「民粹」憧憬。
   在更高的層次上,習以內地手法炒田、逼Kenny G等挺佔中的西方人轉軚,不怕港人更抗拒中國,一則深明世人跳不出全球最大最蓬勃市場的掌心,二則急於確立鄧小平式的威權,藉此再造中華盛世。
   回歸前夕,港人因為六四陰影怕駐軍。國防部長(?)耿飆一度答應不派兵。但鄧得悉後,當著港記的面怒罵耿「胡說八道」。當年部長在「皇上」面前也只是下人,習如今「撤銷」而非「開除」田,已算俾面。
   建制名流今後幾天應會爭相反佔中、挺梁。反建制當然更不屑。台灣的藍綠、泰國的紅黃兩分世界多了一個同道。立會只是雙方藉議程和票數惡鬥的戰場。

   佔中逾月。我的看法由於一開始就很溫和,至今不變:我不贊成佔中,非因預知其「失控」,而是叫價與8.31差天同地,無可協調下,一佔就雙方都下不了台。但我很明白佔中派幾乎忍無可忍。
   記得我說,我欣賞施永青出身左派,會做生意,但發了財後,仍較開明,理解反對者。但佔中進入中期後,他漸趨保守,或與內房生意有關。
   佔中進入中期後,我也覺得學生應撤,讓基層得以謀生,免與民眾對立。但佔中三子、學聯、學民由中年到少年,反建制的強度與年齡成反比。沒有人勸得動他們。「德高望重、苦口婆心」對今天的一代可能適得其反
   但我不明,政府為何只與學聯談,後兩者又似乎不反對。現在三子裡的兩位教授退一步,除了意識形態上的年齡差異,更重要的是對家庭、工作的commitment。學生有父母養,無須打工、照顧上下兩代;成年人絕少這樣好運。
   發展至此,我的看法較接近曾鈺成。這位呼之欲出的資深黨員難得地開明,連中央一罵再罵的外力都說看不到。所謂外力,本博說過:物腐而後蟲生,佔中的源頭在內因。外力只是混水摸魚,不會是起因。顛倒因果、主次是上位者卸膊的慣例。
   我同意曾對有線說:1.由於特區不可能對人大講明港人拒收8.31,學聯此舉相當於說官學不可能再談。2.李克強更不可能見學聯,否則不僅開了中央直接治港、港人越級上告的先例,也擔心重演89年吾爾開希在鏡頭前直斥李鵬的場面。3.只怕武力清場難免。
   恕我像江澤民說的想透一些:更怕單靠警力不足以清場,要出動解放軍,令港萬劫不復。

2014年10月27日 星期一

141027一晴:朋友

   昨天終於找到了一個失散多年的友人。網上的profile很像,但距離我最後知道的友人住址很遠,還有待對方確認。
   事發在凌晨。午夜扎醒,隱約記得夢裡手執一本英文作業簿,不知怎麼就覺得是那位友人當年的。縈繞腦際,於是下床上Google。
   這些年多次搜索這位友人,都找不到近似的profile。但這次鬼使神差,同時鍵入友人的另一個名字,發覺電話簿上有近似的。該網站更引導我到一個更專業的網站,narrow down搜索的範圍,最後得出八九不離十的結果。
   週日凌晨的夢迴,又說不定與週五去土瓜灣脫智慧齒有關。步出醫務所後,到附近我中學時代住過幾個月的一條街看看。途中想起,友人也是在附近長大的,更幾乎一直住到離開香港。
   Thank you God. 
   As for my lost friend, no matter where you are, no matter whether we can get reconnected, all the best to you and your family.
   If i don’t find you in this life, hopefully we can meet in another world.

   但幾乎在同一時間,收到兩個同窗的消息。一個年年回港、活躍開朗的同輩,傳來入院待做腦部手術的消息。Wish you luck. I am sure you will be in good hands. I’ll see you soon.
   另一個比較年輕,久未回港,這次回來出席婚禮,順道訪友。
住慣歐美的朋友怕香港夏天濕熱、春天陰濕,每年集中在此時回來。但11月內必定回去,把感恩節和聖誕新年留給家人。已知還有幾位會在近日抵埗,飯局也已約好。
   但再過3-5年,我與友人就會逐漸落入我母親前幾年的境地。當時她每逢見面就complain:雀友逐一老去,行動不便,冇人開枱。但母親的雀友戥腳,只要坐幾十分鐘地鐵巴士,寬裕點可以請外傭陪同坐的士。我的同窗大半在北美,即使在當地見面,動輒要自己開車一小時,更不要說坐十小時的長途機回港。
   等到我們「80後」,見面就會成為奢侈品。今後這5年,相信是the last party we would have。母親近年不再complain,一來同輩的雀友幾乎無存,二來自己也已足不出戶。無人不知,人生由成長到衰老的鐘型循環無法抗拒,但想著仍覺得悲哀。

   佔中今滿30天,社會繼續撕裂,看不到哪日會回頭。但我慶幸至今沒有被Unfriend,當然也沒有Unfriend人,甚至沒有與親友就此有過爭執。生性厭惡鬥嘴,從來不相信越辯越明。我討厭個人主義,不信自由主義,但在思想上fiercely independent.你信什麼,suit yourself.但我信我的。我不會對你傳教,但你也別想輕易說服我,你信的就是「真理」。
   但今天的社會個人中心、自由主義主導,我這種性格和信仰是異數。佔中是大是大非,親友、家人之間為此爭吵甚至分家、分手,無需大驚小怪。陳水扁初選總統時,就令很多台灣人與友人甚至家人如同寇仇。
   人遇到大是大非時,即使起初看法相同,隨著事態的演化,也會因為不同的性格、年齡、教育、職業、地位、信仰、性別......,逐漸有不同的判斷,可能由同道轉為對立。這是社會運動的規律。
   當初學物理的field theory時,導師說,一個system靜止不動時,你看不出它的性質。要kick/probe it,逼system反應,才能從其反應中得知其性質。就如睡著的狗不知道是不是好惹,想知道的話踢它一腳。不過,什麼狗可以踢,事先要有點常識。狼狗、藏獒當然就免了。
   如果你為佔中與人炒大鑊而煩惱,我只能說看開一些。除非是局中人,否則你和對立的親友怎樣看佔中,不足以改變社會的進程。撐還是反,自己憑良心做就是了,不要覺得非說服身邊的人不可。最終的「審判」留待歷史去做吧!

141027一晴:建制派為何招人嫌

   建制派打記者,梁振英用體育宗教無經濟價值為現有的選舉制度辯解,正正說明了建制派為何愛國愛港、貢獻社會,仍遭到知識中產排斥,越年輕的人越不屑。
   建制派的基層中華觀念強,但缺少修養和現代意識。「維園阿伯」和打記者的中醫雖顯得極端,但集中體現了這種profile。
這類人接近內地的大眾多過香港社會的主流。
   建制派精英則是唯邏輯思維的one-dimensional men,認定人要不斷地改善生活->經濟必須不斷地發展;穩定才能發展,守法才能穩定。因此,穩定與發展不可抗拒。
   這種思維最終把社會的管治簡化成兩個參數:經濟;law and order。
   而經濟為了便於衡量,又簡化為可量度的物質,最終凡事化作$。這就是經濟學尤其是古典派致命的缺陷。
   1.難以量化的benefit一概不算:
   例如運動令人少生病,有助於生產力、節省醫療開支,英超、NBA、四大網賽.....賺錢更以億計。這樣的常理都忽略,難怪李慧詩上Fb瘀the hand that honours her。同樣的,雖然馬克思說宗教是人類的鴉片、偏激的伊斯蘭信徒為害人間,但宗教為億萬人撫慰心靈、舒緩壓力、維繫人倫、激勵善舉.......。即使中共也選用佛教來維繫社會。這類benefit無法量化,GDP一概不算,但無人不知其利。
   2.只計算經濟活動直接的收益,不問間接的得失,包括:
   a. secondary、tertiary的好處,例如上述的體育和宗教;
   b. 為後遺症善後的開支,例如工業污染環境、汽水飲肥人、農藥深入土壤水源,令人多病、削弱生產力,增加醫療、除廢的開支。只看近利而不顧遠慮,相當於棋屎只看一步,不知自己早已成為棋王看四步的籠中之鱉。
   但經濟學限於估算的能力,容易淪為數字遊戲。中國的GDP據說月內即超越美國。但扣除北京治霾、損害健康的成本後,相對於天朗氣清的美國首都,是否仍較高?
   這更忽略了,社會富裕後,經濟學上的backward bending curve效應增強,越來越多人追求非物質的價值,包括休閒、修養、行善、人倫、創造、追求自我......。但對經濟學來說,年入千萬的銀行家、名醫、大狀休假去流浪、做義工,絕對是浪費資源、拖發展後腿。

2014年10月26日 星期日

141026日陰:佔中「市況」反覆

   昨未上博。今凌晨為私事搞到中午,完成了第一階段後,剛想補說:建制派昨晚打記者只會逼以「廣場公投」謀出路的佔中人士企硬,有「無間道」之嫌,今午公投就以安排倉卒、諮詢不足為由押後舉行。
   但社會撕裂,佔中vs建制民意各據一端。除非一方下狠心stoop down,否則再押後也不會找到中道。
   用財富為選票加權以排斥貧富均票,在英治下的溫馴社會本來「行之有效」。但港人的政治期望早已翻了幾番,梁振英今天還搬出來說,難道想刺激更多人佔中?
   功能組別幾十年的既得利益或不可能一次過消除。但傾斜太多、累積太久,分兩次均分給700萬人總可以吧。但人大為抗泛民,卡死提委會的組成。港人久渴,連日排長龍等放水。怎知水喉被,每人在龍頭前只准飲一小杯,越飲越渴,這才會群起「霸龍頭」。阻他人飲水無疑有愧,但起因在官方箝制得太死。放水後,霸龍頭者夠水飲,自會散去
   如今怪的是,梁背完「選票財富加權論」後,突反過來抄回歸前夕中方口裡「千古罪人」彭定康的橋,稱選提委的公司票或可改為個人票。但若李嘉誠本來定江山的一票被幾萬名下屬的票海淹沒,與全港一人一票分別不大,還不如索性取消功能組別。
   與此同時,官媒先用英文點港鉅富的名,間接逼其表態反佔中;但同日稍後用中文為各鉅富洗脫「污名」。
   在位者病急亂投醫,看來方寸已亂。

2014年10月25日 星期六

141025六陰:董為中央代言

   反佔旺的民怨早已到達臨界點,現只看路障拆vs護的衝突何時失控。當局相信想等這一天來清場,問題是如何少傷人、減少事後的追究訴訟。
   昨晨去看牙醫。前晚破例跟從家裡的BB食雪糕。當時只覺口腔好凍,但翌日早上喝咖啡,熱yuen的感覺直透上顎的大牙,趕忙求診。X光說有一隻智慧齒爛了一半,遂即場施拔,免殃及隔離。
   上次拔牙已不記得是何時。我算是比較可以忍痛的。記得兒時在廣州,樓面就是牙醫,有事當然找他。當時打麻醉針和用鉗拔都要「呀」幾聲。現在打針加拔牙加起來不過幾分鐘。事後有點yuen,但維護簡單。這就是科技的進展。但我為保險,吃了一天的粥,順便清腸胃。
   候診時用手機看新聞。見博訊說武警在深圳準備來對付佔中,順手轉給朋友。友人回郵指博訊有背景。我少看流亡網站,除了一面倒、消息真假難辨,也怕大陸人論政長篇大論。只知博訊夠反,遂看看這派怎麼說。事後細看這則短訊,的確搞笑,說到時港監獄會滿瀉,被捕者會帶過羅湖關押。有人回郵諷刺說,就地正法更省事。
   大軍壓境的傳言昨午就被董建華否定。董在政改民怨中兩開記招,看來是以香港唯一國家領導人的身分,非正式為中央代言。中央看準了,港人昔日雖踢他下台,但如今更恨兩位後繼者,明白董雖為政不善,但一片丹心。
   他錯在鄉愿(wishy-washy),把世紀末的香港當作他成長的50/60年溫馴社會來管,想盡快去除英治的後遺症:政治上弘揚愛國,經濟上扭轉高地價。但前者觸動港人的民主抗共情,後者觸動一半有樓者最大筆的資產,非要去他而後快。英治後期成長的各代個人中心,defiant甚至militant。好好先生只會被當作無能。
   我以前說過:董是我們的Jimmy Cater(卡特)。後者被謔為美國最好的「前」總統。在位時被罵得狗血淋頭,但被趕走後不撈錢,為扶貧、國際停戰奔走。只要國家有求,絕無怨言。他親中,港人會討厭,但客觀上是大好人。
   西方有所謂「無任所大使」(Ambassador without portfolio)。That’s what Carter and Tung share.
   董為港搞智囊是好事。但除了氣量,還要能相人。最怕請來的都是保守的同道,再努力也凝聚不了上述的中生代。只靠上世紀後50年「行之有效」的精英,反建制情緒將如《共產黨宣言》說的,陰魂不散
   發展經濟等於打工人想加薪,是不用說的。老闆做就是了。反建制者恨的是過去50年的高地價,要求發展的重點和利益改向大多數人傾斜。不怕說,我不是福利派。客觀上,香港不但人口密,而且人人都要求物質富裕、交通方便,不可能重新扶植歐陸鄉鎮的農業、小手工業。但住宅呎價若萬元起跳,市民的確除了為政府、大中企業打工,不可能自立。
   這種港式發展談不上創意,成為中青代,尤其是掌握話語權的文化人,心儀歐陸反現代思潮、惡鬥建制的根源。但歐陸有地、有千年的文化根基、有配合的福利政策,我們可見的將來都做不到--除非把深圳、東莞劃入香港特區,讓港人有腹地發展小產業,經濟上比較多元。但中央即使願意,港人也不肯,怕被「吞併」。

2014年10月23日 星期四

141023四陰:旺角怕捱不了一週

   連日金秋後,昨夜罕見地傾盤大雨。我在窗外的雨聲中,看了31年前冷戰時代美國間諜小說借蘇聯警探來打KGB的《Gorky Park》(直譯「高爾基公園」)。Maxim Gorky在前蘇聯相當於中國現在的魯迅。
   荷里活明星通常演得很自然。但演蘇聯警探的William Hurt不知是否剛出道,做作得像粵語殘片。我Like演美國壞蛋的老戲骨Lee Marvin(李馬榮)。
   劇情曲折,但說不上好。蘇聯特產的活黑貂當時原來貴過我們的熊貓。為了偷運六隻到西方,美國奸商在莫斯科殺死三名青年。KGB包庇分贓,但被自己的警方揭發,看來是借美國片裡正直的警員揭發CIA/FBI黑幕的橋段來反蘇。
   在美英眼裡,KGB不比納粹好多少。這也就注定了他們特恨普京。
   
   反佔旺者昨有人想出刀、放火,忍耐已近極限。箇中即有人擺佈、黑勢力介入亦屬次要,居民業者反感方為主因。電視上,有佔旺者兇狠「維權」,講力多過講理。為免傷亡,旺角怕一週內非清場不可。
   早就想到,旺角除了佔領者惡,屏風樓多,聚眾的危險性遠高於金鐘。莫說高空擲物,警民、人群對峙時,只要在旁大叫「火燭、救命」,就會人踩人。萬一眾怒激發,有人打砸搶,戒嚴也就「順理成章」。
   但旺角高樓林立,解放軍不諳地勢在街上把守時,萬一樓上有人擲物,就可能觸發一國兩制下的第一槍。任何的誤傷都會被說成香港的「二二八」,非鄧、習所願。
   但我此前沒有寫,怕被指煽動。現在旺角接連出現暴力,不得不說。
   佔鐘者雖管不了佔旺的怒漢,但應呼籲同道集中到夏guk道,降低旺角的風險。被鬧投降自保總好過禍及無辜、種下歷史深仇。為了700萬人,還宜忍辱負重。

2014年10月21日 星期二

141021二晴:寫在官學首次會晤前後

會晤前日間寫
   家事分心,兩天沒上博,並非想等今午官學首次會晤再說。現在的人家國是分開的。但管不好家,還談什麼國。
   旺角的示威者週五、六連續兩晚擊退警方,令人擔心招來解放軍。幸虧接著的兩晚急降溫,幕後當有人運作。兩位泛民議員通宵在現場規勸警民,亦當記一功。
   今午直播的官學辯論學足校際比賽。但只有人維持秩序,沒有給分定勝負。雙方只須在鏡頭前用討好的形神來重複己方的立場,誰也不會聽對方的。觀眾最終恐怕還是固守40%vs40%的對立。政治「談判」直播,一萬次也不會有結果。虧香港想得出。
   至於官方指外力介入,局外人無法否定。但中共篤信唯物論,內因才是事物生變的起因。先有內因,外因方能推波助瀾。老莊說:「物腐而後蟲生。」有機體本身腐爛,外來的蛆蟲、微生物才有機會藉爛組織寄生。機體若良好,外來的「壞蛋」根本沒有機會。
   誠然,那天與友人談起時也想到,伊波拉等侵襲人體的病毒,的確是外來的。但你相信,這次人數與歷時都難以想像的大規模堵路,純粹是美、英、.....煽動、資助搞出來的?港人生活得開心,會群起在街頭露宿、鬥政府?歐美的人為何不見這樣憤怒?找到反華伊波拉確切證據的話,請告訴我。
  官學還有兩個小時就開講。待他們講完,今晚再上本文的下半部。

會晤後當晚寫
   看過官學首次會晤的直播後,接著看有線和無線的跟進報道,然後再看《Manhattan》第13集的首季大結局後,才來續今天博文的下半段。
   上篇早就預定官學各說各話、學生不撤。但論presentation,五官輸足一條街。八成是重複既有的官話,甚至跌落地喇番喳沙。袁、譚臉皮尤其厚。相比之下,學生做足功課、出口成章。
   要說今天的後生不如父輩,整體上也許是的。但論其中的傑出者,我這代望塵莫及。要說他們比我們聰明,還不如說資訊發達、家庭富裕、入學競爭令他們早慧。四五歲的知識、口才和表達的勇氣好過我當年中一。學聯這「五子」出道後若參政,連傳統的泛民都沒有市場。建制不急起直追,到時將會如港聯對阿根廷。
   今晚唯一的「驚喜」是官方答應上報這次的「佔中」。但上面除了禮貌性地收下報告,並無責任回應有關的訴求。學生當然不收貨。
   官學辯論了半個小時後,我才記得開電視。但看了不夠半小時,也就是辯論了將近一個鐘頭後,岑敖暉發言時,官方已明顯輸了。我正為官方演出拙劣感到不解,忽然醒悟:五官早就知道講不過學生,於是把這兩個鐘頭當作免費的「袋住先」廣告以隔山打牛:藉電視來爭取市民,透過後者來向學生施壓。次之是藉機挺警隊,穩住士氣。
   至於《Manhattan》,結局太巧妙,而且是for the better。我猜不是當年的實情,但精心佈局很值得看。

2014年10月18日 星期六

141018六「金秋」:佔中夏guk與旺角的兩「國」

   政局一日之內反覆有如炒股的「一日鮮」,記憶中還是第一次。報章晚間就日間事態編撰的報導,讀者翌晨看到時,已被深夜截稿後相反的事態所推翻,要看實時新聞才跟得上情勢。(圖:友人攝的布拉格連儂牆)
   警方週二日間清除金鐘道的路障,恢復停頓了兩週的交通贏得掌聲,當晚就因為七警被拍攝到群毆示威者長達4分鐘而幾乎一鋪清袋。
   警方週五清晨突襲清除旺角的大部分路障恢復交通令人鼓舞,當晚就被9,000名(警方估計)城市游擊戰士在該地段遊走突襲(見TVB報導的街道圖時序),奪回甚至反過來佔領了更多的地段。
   香港彷彿在演出驚悚片:日間是陽光普照的人間世,入夜則改由幽靈主導。這日夜一白一黑的兩個世界最終雖然會再次統一為人間世,但when and how恐怕誰都不敢說。
   我本來不擔心佔中,但至此不敢再說。中央雖透過路透社明示:非燒殺搶不會出動解放軍,但現在發現「港警不敵佔中」,正致力建立個人強勢的習近平會否也改出強手?
   中央若看成國安危機,遠較港人不滿佔中妨礙民生危險。盼各方多想一想,莫把悲劇帶給700萬人
   週二剛與友人在彌敦道旺角段樓上飲茶,說金鐘和夏guk道問題不大,棘手的是「下面」。翌日就「出事」。其實坊間心知肚明,只不過知識界爭普選,故意不說。佔中其實有兩種人,分屬兩階層,彼此差別很大,但在恨政府、爭普選上一致。
   在夏guk道聚集的主要是知識中產,由大中學生到專業人士。學生雖無收入,但社會富裕,家裡普遍過得去,子女很少要兼職幫補。
   但旺角是平民地區,集會者多馬克思所謂的城市無產者(lumpen proleteriate)。出身、教育、職業和經濟地位較接近基層。或者有點像《水滸傳》裏道上的人,抱打不平,痛恨貪官,不忿時代黑暗。有人振臂一呼,很容易起鬨。古時「揭竿而起」的,相信大都是這種人。
   知識中產理論多,思前想後,說多過做。但城市無產者熱血敢為,說做就做。《共產黨宣言》說,無產者起來革命,所失去的只是身上的鎖鏈。
   這兩種人在泛民裡,很有點像立法會裡衣冠楚楚說話文謅謅的大狀和以罵「狗官」擲物被趕出場而自豪的怒漢。他們在議會裡唱文武雙簧。但這次不是辯論而是上街,由怒漢當主角。後者有魅力氣力、street smart,與警方在街頭鬥法時,從良民中冒出來,轉個身又混入到良民裡,遠比大狀、書生難對付。
   昨晚打贏警方,說明這些「熱血.人民」挾手機實時訊息的威力,美式不合作運動、拉美城市游擊戰的教誨,隨時扭到港警tumtum轉。警方宜趕緊自我提升,加入這類訓練,否則今後還會重蹈類似的恥辱。
   幸而,夏guk道的學生未被旺角同道的勝利衝昏頭腦,關上官民對話的大門。官學看來都明白要玩鋼線,避免再見僵局,令市民失望。但也不排除有人口說談,但其實等藉口關門,好把責任推給對手。

2014年10月15日 星期三

141015三「金秋」:《黃金時代》、美斯、佔中

   昨晨去看許鞍華導演、湯唯主演的蕭紅傳記片《黃金時代》,晚上看阿根廷國家隊訪港演出。縱使下午也首次去旺角見識了佔領,但限於時間,沒有上博。
   足球作為香港唯一與時並退的傳統,除了新聞片段冇得避,我拒絕睇港波。但昨晚飯後見直播,好奇看美斯如何應酬fans。原來冇欺場,買票入場的兩萬觀眾抵到爛
   雖然最後30分鐘才上場當captain,但落力交貨。除了憑個人技術兩次扭六壬清脆入球,更衝到底線踏定波,等隊友衝到門前,再輕輕撥出來讓其撞入,佔了九成功勞。美中不足的是,天使Di Maria唯一的靚射被港門飛身撲出,未能score。港門雖被數七粒,但兩次靚save,應記一功。
   至於《黃》片,不怕說,我缺乏文學的耐性,中小學時只看通俗小說,大學讀科學。出道後做新聞,終日埋首人世間的現實,絕少精神的提升。但自知缺乏感性,更莫說靈性。談風弄月,吟對訴衷,如夢幻想,學也學不來。今生注定是俗人,認衰好過硬充。
   退休後也絕少睇文學,太計較時間。接觸名著往往是透過影視版。蕭紅只聞其名,隱約覺得與蕭軍有點關係。透過本土意識的潮流,知道她在港住過,與張愛玲、許地山是三個我們可以claim的內地名作家。
   如今看電影方知,她是三人裡,唯一在港悲慘收場的。肺結核晚期,貧病交迫。1941年底在日軍攻港的炮火中多次轉院,淪陷之初在今般含道聖士提反女校所在的臨時救護站離世,年僅30歲。據她丈夫端木蕻良說,有一半骨灰埋在校址範圍內,但至今未找到。
   電影給我的印象是,這位薄命才女就像她出身的東北極地,畢生的環境極其嚴酷。但至少有一半是自己選的,性格決定命運多過宿命的坎坷。她難以令人同情的是,一生人兩次生育。戲裡說,第一個兒子送人,第二個兒子生下沒兩天,她就說死了,沒人見到屍首。
   令她終生流離失所的另一半原因當然是儒家的倫理專權和日軍侵華的國難!不過對愛好文學的女性,蕭紅的敢作敢為怕不遜於易卜生筆下的娜拉。
   至於說我前天的博文wishy-washy,那倒的確是的。下筆時也想到這個問題。中央連提名權都不放,又點會吸納呢班反骨仔?何況,在反佔中民怒接近臨界點(唐英年等語)之際,這無疑是藉機瓦解佔中的軍心,要他們學梁山泊接受「招安」。
   但佔中已踏入第18日,誰有好橋脫困,令多數人都滿意嗎?更莫說脫困後,27個泛民議員講明與班靚裡應外合,日日將梁振英軍。即使以5,000萬元禮聘許「橋王」出山,佢怕都唔敢收。睇死香港今後將會半癱瘓,這才學美國佬話齋:if you can’t beat them, join them.
   當然,這在可見的將來都不可能。因為過去這30年,中方對港都由鷹派主導,京港一脈相承。如今反政府「囂張」,更無法換上鴿派。但借用梁錦松的話,長遠計,看不出中央有其他的辦法來挽回港人裡有「理想」的另一半。
   說得不雅些,香港的民意呈暴乳形,兩端約各佔40%,令中間的20%束手無策。這40%的人反民族、反放水,甚至拒絕與內地往來。除了「真普選」,中央無法打動他們。而真普選客觀上也確是為了民主抗共。
   梁振英把催淚彈的責任推給警方前線,不怕說我覺得難以置信。看美國反恐片,以擊殺拉登的真人真事為例,特種部隊推進時,幾乎每一刻都請示萬里外,在白宮看著屏幕指揮的三軍統帥奧巴馬。奧巴馬不說「Go」,特種部隊不會多進一步。香港佔中者並非手持槍械的恐怖份子,港警放催淚彈前,絕對有時間請示中樞:Ask permission to go,而中樞也絕對有時間作出指示。
   但催淚彈釀成大錯後,當局反過來任由訴求者長時間佔領,讓市民生活受阻,民怨發酵,讓反佔中的民意達到臨界點,再出手為民除害,高明得多。我猜,警方會在職業司機等受損人士班馬與佔中對壘前夕,借勢完成清場。這兩天先清理路障、回復交通,既爭取民心,也是為清場測試水溫、掃除障礙。
   昨晚雖然龍和道清場被抓到痛腳,但只要不再出大錯,民意仍在當局一邊。
  要外出了。還有很多事未寫,遺憾。

2014年10月13日 星期一

141013一「金秋」:當局會否與佔中者trade off?

   週五見報當天就想講。不知道佔中三組(學聯、學民、三子)昨建議政府以「公民廣場」換金鐘,是否與此有關。
   週五同日,內地與香港各有一個里程碑。論規模,內地的當然更大:
   *中國的GDP按PPP(Purchasing Power Parities,購買力平價)計算,預料在年底前提早超美,成為全球最大的經濟體。
   中國近年通街派錢,世上有太多人要討好中國。但這次是IMF(國際貨幣基金組織)說的,連AD都不敢不報。
   這自不利佔中。中國的人口雖然是美國的4倍多,人均GDP、綜合國力仍輸一條街,但中共自問能帶領國人回復唐宋時代GDP全球第一的光榮,又怎願向幾個臭小子跪低?
   但巧的是就在同日,
   *美國的《Time》周刊把尚未成年的黃之鋒擺上封面(圖)。應只限於亞洲版,不包括接觸面大得多的美國版。但很可能是第一次有並非權貴的港人獲此殊遇。
   這兩大新聞針鋒相對。教名Joshua的黃之鋒面對世界第一的「G」DP,自令人想起基督教《聖經》裡虔信的小子David(大衛) vs 不信的巨人「G」oliath(歌利亞),而中共也的確不信神。但現實中,Joshua is still calling for his God Almighty.
   又過了一天,據作為佔中號角的AD說,廣東省的月薪直逼香港。榜首頭兩位的深圳和廣州平均月薪分別是7,261元和6,830元(人民幣,兌港元至少要乘1.2)。接著是佛山、惠州、東莞。怪不得他們會來港買貴嘢、買斷嘢。因為,收入不少過我們,但供樓平得多,可花的錢(disposable income)可能多過我們。碰上內地奢侈品貴、日用品多假貨劣貨,於是湧港掃貨。
   內地人長貧驟富後財大氣粗,加人數足以踏扁這個彈丸之地,競爭心態強,無孔不入,我們也就受不了。
   如今,佔中者願意用不妨礙大眾的政總與妨礙大眾的金鐘與政府作交換,或許也是明白中港地位互易:反佔中的民意不但人數,強度也不遜於佔中的「理想」。僵持下去只怕逼出悲劇,傷及佔中者甚至途人。
   佔中觸發暴力後,本來老樞機勸學生撤退,但後來李大狀企硬,認為成年人應尊重前線留守者。
   我人微言輕,但還是贊成撤。理由很簡單:此役已成為這一代畢生的記憶,不會一撤退就樹倒猢猻散。今後無論讀書返工,都會堅持民主訴求。一有issue,就會再走出來佔中,無人阻得了。
   客觀上,佔中的「精神」已鑄成鐵,行動上或有進退,精神上不會放棄。香港富裕已久、資訊開放,不像大陸,可以在六四後,用發展和發財來轉移國人對政治的追求。把這40%的港人逼上梁山,還不如反過來,加快民主以疏導。
   把學聯、學民視為敵手,還不如學當年的殖民者:起用年輕人,吸納其建議,讓其協助推行。過程中少不免要請建制的中年人讓點路。但只要有適當的尊重,應可平穩過渡。

2014年10月12日 星期日

141012日「金秋」:學生有橋,看習近平回招

   今晨帶親戚的稚子為爸爸渡海泳加油。人生第一次,今後應該還有機會。
   官媒剛抨擊佔中是「動亂」,學聯和學民就去函習近平,班「靚」實在不簡單。
   有人會說,他們看似以中共的承諾來申領國民權益,實則借習的話來將習的軍。但客觀上,此舉不但承認現在的中央,以示無意搞顏色革命、香港獨立,更是說目前的困境錯在梁振英而不在中央,繞過了人大決議的尷尬。
   換言之,中央只要讓梁上書,具實質地修正政改,就可以化死棋為活棋,與佔中雙方體面地下台。礙於面子,揮淚斬梁短期內或不可能。但這些「屁孩」的確為空前的僵局提供了脫困的可能。

2014年10月11日 星期六

141011六「金秋」:權在你們手裡,這是你們的責任

   週四的博文擺烏龍。「掛住」寫,忘了看同一時間內林鄭的記招。文還未上博,翌日預定的官民面談就已告吹。
   昨本欲上博補鑊,但gym後疲累,看戲打發。期間只知黃之鋒號召有效,金鐘入夜後「一人一帳篷」。
   想起友人愛郊遊,笑問鬧市露營人生幾回有,不帶家人留個美好的回憶?怎知有人真的被打動。被指煽動他人妨礙交通還是小事,最怕友人一家大細把金鐘當郊野公園紮營時,撞正清場。呢筆債我一世都還唔清。友人你諗過先!梁生你手下留情!
   今晨看電視,范太presented得算幾好,但印象更深的是李克強在德國被問及香港時,口吻遠比官媒要溫和:港人有智慧,特區政府有能力,維護繁榮穩定,保護外資。
   用詞普通,但使我想起總理大人早在北大讀本科時,曾受港人啓蒙。我不知道這對師生後來有沒有聯絡,只知在文革遺毒中指鹿為馬的年頭,當局熱衷抓間諜,這位「國師」一度成為代罪羔羊。其實,真要說他是間諜,美國比中國更有資格。
   李克強今天對港的「寬容」,即與老師所蒙受的冤獄無關,也應該可以說明:中央不會直接出手;這兩天內不會清場。
   范太就佔中說,很多人憂心忡忡。的確,香港最可貴的是太平。市民一生未見過公共秩序長時間停擺,是比較緊張。但「溫室花朵」也正使我們難與大陸人競爭。後者見慣政治風浪,適應力較強。
   從昨晚金鐘的人潮看,學生不但死硬,而且一呼百應。至於他們越年輕越militant,不排除是中年的佔中三子、大學階段的學聯、中學階段的學民思潮刻意扮白臉、青臉和黑臉來增加談判的籌碼。
   但從他們開放跑馬地循環電車,考慮讓電車通過金鐘看,學生仍有分寸,無意罔顧基層的困難。
   現在距離職業司機拆除鐵馬的死線還有4天。希望泛民的職工盟等戮力斡旋,給司機留生路。司機一旦與學生當街打起來,只怕盛怒的反佔中者從四面八方湧到。到時連警方都不一定能及時頂得住。同學們,現在你們在位當權,輪到你們拿出政治智慧,不再是梁振英的責任。
   昨路過金鐘,見有貨車由灣仔駛入金鐘道後,被穿黑T的青年截停詢問。不用說,解釋獲接納方可進入由學生控制車輛交通的地區。
   至此忽然醒悟。我們與大陸一國兩制,現在城內的「佔中區」與其他各處在交通上又另有「一城兩制」。上述青年就是佔中區的邊檢,放行與否權在他手裏。這使我想到以色列與巴勒斯坦人聚居點分隔的關卡.......,希望只會放寬而不會收緊。
   我不擔心會悲劇收場,但必須以此為念,慎防切記。
   同學們,我還是那句話:你們大都出生中產,現階段的生活有父母包起,學業又無須太擔心,甚至有能力去流浪一年半載。但我們至少有100萬的婦孺老弱、低收入家庭、計時工。他們限於體力、機緣、教育......日常努力生活也只是過得去。一旦長時間停工、外出受阻,就會陷入困境,弄出家庭悲劇。你們有權追求理想,但弱勢沒有能力幫你地埋單。你無須聽我的,但請顧及他們。
   我們既然不忿美國炸阿富汗造成collateral damage,也應該盡量縮小佔中的附帶傷亡。
  你們現在掌權,這是你們的責任。

2014年10月9日 星期四

141009四晴:民意戰高潮

   佔中vs政府持續了將近一年的民意戰,在雙方預定明日溝通的前夕達到新的高潮。
   將佔中示威視為美國反華環節的說法,在離港已久的北美華人裡或有市場,但難以說服在港者。黎智英與美國的關係的確耐人尋味,但覺得他和壹傳媒是美國馬前卒的港人相信不多。
   對當局來說,對佔中真正有效的反擊是不再干預,任由其自生自滅,讓眾人因為生計長時間受損,逐漸失卻耐性。一旦小業者、計日工、家長群起針對受阻的主幹線採取行動,就可以以避免衝突、保護市民為由進行清場。到時只要民意反感、清場的手法不過火,即使同情佔中者恐怕也不便再湧到金鐘抗禦。
   目前最棘手的是佔中的年輕人極其執著,拒絕因為擾民的現實而暫擱理想,從長計議。他們一再道歉,亦即承認民生受損。但只願道歉,拒談撤離。言下之意,開工誠重要,家庭價更高,但為普選計,唔該頂住先。
   反佔中民意迅速加大之時,澳洲爆出梁振英當選特首前收受外資400萬英鎊,或非偶然。雖屬商界常見的交易,但很多人本來就恨死他,現在款額是許仕仁世紀巨貪的五倍,下台的呼聲必再起。即使踢他不走,也足以令他分心,間接穩定佔中。我的看法不變:他最後可能像董建華那樣,不立即下台,為中央和自己留點面子,但做不完此任。
   今午,官民就明天可能的溝通發動空前的民意戰,引導市民對對手施壓,加大己方的談判本錢。
   具體而言,雙方在同一時間內大陣仗見記者,透過直播以影音交鋒。官方擺出竭盡為民的姿態,軟性地羅列佔中的損害;佔中則強調理念和無奈,確立非達實質無法撤離的談判底線。
   政府的presentation較以往高明。但相對於佔中與泛民的聯合站台,尤其是周永康、黃之鋒和戴耀廷,仍遜一籌。20上下的周和17歲的黃,尤其令人驚訝。這一代已遠遠超越傳統的泛民。佔中即使被壓下去,他們5年後出道,也必然將香港政治提升一個層次。建制到時若還不退讓,香港將無寧日。
   這樣說,並非為他們站台,而是better safe than sorry。及早講明事實、點出問題,最忌wishy washy.

2014年10月8日 星期三

141008三凌晨:昨夜夢迴,冇紅van飛番屋企

   25年前的六四是否改寫了13億人在將近1000萬平方公里範圍內的歷史進程若尚有爭議,佔中改寫了700萬人在1000平方公里內的歷史進程應了無異議。Like it or not, Hong Kong will never be the same.
   大陸至今有很多人未聞何謂六四,不僅是地理上仍有很多偏遠的角落,山高皇帝遠,更因為經濟發展結合資訊封鎖「穩定」了社會。人們只關心發財享受,懶理過去的不快。
   但香港在行政上是「孤懸」的城市,三面臨海,而且人口超密集、資訊超發達,從南端開車北上,一個小時就已進入很多市民不Like的深圳。地方小而高度發達,沒有人不受這場破天荒政治運動的影響。
   除了參與的人數、意志的堅定,我前天忘了說的是,其領袖人物的表現也遠遠超出成年人的想像。在鏡頭前頗有分寸,甚至有外交手腕。
   由於世間學運尤其是六四悲劇先入為主的印象,我們事前以為學聯、學民和佔中三子佔中後會意氣風發、偏激死硬。不料至今堅持非暴力、願與令人想到推翻中共的顏色革命劃清界線,叫價雖高,但也有退的時候,明白長期佔領令市民生活受影響,不再以梁振英辭職為對話的前提。市民應給他們credit。這與六四當年吾爾開希、柴玲等佔領天安門廣場後咄咄逼人,揚言不惜流血以達成理想不可同日而語。
   當然,關鍵是梁府裡沒有「趙紫陽」,令學生以為「政變」在即,死也不讓。如今回望,當年黨內的自由派被西方的政治理想沖昏頭腦,忘記了兩千多年的儒家威權早已深入國人的靈魂,非一場忘形的群眾大拜拜即可洗淨。
   以此看,相信香港的佔中可在近日和平收場,不會拖垮自己和社會。經此一役,香港在政治上,尤其是選舉的自由度上,應在人大的鳥籠裡有實質的寸進。
   除了3年後的特首「普選」應顯著擴大提委會的代表性,亦應包括下次的立法會選舉,將功能組別的選民基礎分兩三階段擴至近乎全民。至於想港人「袋住先」,還要就下階段改進的時間和範疇有明確的承諾 。否則,所謂的「先」只會被看作「呃」住先。今天的人越年輕越最不信政府。
   至於說全國人大的決定神聖,非地方上可以推翻,理論上沒錯。可中國的人大與一般國家的國會有別,凡事黨說了算,人大只是把黨的決定合法化,真正神聖的是黨而不是人大。
   這並非為佔中辯。學生的確已妨礙了市民的生計甚至生活,尤其是基層,宜盡早向政府取得承諾收科。20幾歲來日方長,大把時間打造你們的羅馬
   有理想很好,但同學們,你們在學時有父母包起,加上大學開明,對你們不上課不為已甚。你們佔中或想打擊梁振英、李嘉誠。但這個金字塔的頂層手握資源、年入千百萬。你們佔中,他們糧照出,息照收,會照開(視像接通全球),deal照make(熱線直通華爾街甚至華盛頓),家照run(最多坐直升機甚至赴外地遙控)。真正因為佔中而可能冇工開、冇糧出、冇病睇、冇錢養仔女的是計日工,包括執紙皮的阿婆。他們冇能力為你地埋單。
   請給他們一條生路,鞠躬撤離,回校繼續奮鬥。我相信市民不會背棄你們。
   我沒有公交出入,問題不大。一則還行得,二來位居中產,大不了叫的士。但日前試坐綠巴上斜,原來要由中環向西繞到水坑口Possession St.先至能上荷里活道。但所有車逼在一條路上斜,非繁忙時間的週六午後,平常10分鐘的車程也行了45分鐘。趕睇病就死梗。
   社團介入旺角施暴可信是實情。但一概歸咎國安會否以偏概全?社團或非善類,但日常與大眾相安無事,因為在油尖旺暗裡有生路。逼得他們冇工開,淪為雞鳴狗盜,反會威脅到大眾。

2014年10月6日 星期一

141006一晴「中」「灣」復課&恢復小部分交通:暫時放下心頭大石

   外遊偏逢金鐘催淚,在酒店兩次上博,但返港後反而沒有。先是趕友人委託的事,接著因為住處公交停頓而步行不便,除了家人聚會和就近散步,避免外出。但每晚臨瞓都擔心半夜清場流血,翌晨第一件事是看新聞,確保冇事。
   期間內,日間步行往來金鐘與銅鑼灣時體驗了佔中的氣氛,但未特地去近日衝突頻仍的旺角。但不用說,訊息不缺。除了24小時的直播,也不時看到親友裡撐與反的WhatsApp、FB和電郵。
   我的看法不變:原則上不贊成佔中,但同情佔中者。
   不贊成,因為太絕對。金鐘道和政總四周相當於北京的天安門廣場和長安大街,too symbolic,令人想起六四。而用癱瘓城市來爭普選,近乎give me suffrage or give me violence(雖然佔中者會高呼來宣傳,但香港作為世界金融中心,不可能去到death的地步)。但碰上中國經濟持強,但對外受壓,習近平又急於建立威望來啃改革剩下的硬骨頭,與港人只能硬碰硬。雙方難以落台,鬥爭只怕步步升級,最後爆煲。即使長遠的勝利屬於「人民」,短中期會害死很多人。
   我們只管香港的700萬人。但他們會放大成13億人的事,擔心30個省市效尤,怕香港被美日菲越印...利用來加強對中國的「圍堵」,怕香港與藏疆台......獨合流,怕顏色革命.......。港人聽來無稽,但他們會這樣想。
   但我又很明白佔中者的憤慨。我這一代人,有些自「88直選」始爭了26年,由在學等到有了第三代,仍然要被一個有公司票成分的小圈子以過半票數否決其可能心儀的特首,孰不可忍。更棘手的是,比我年輕一兩代的朋友,又遠比我這一代更不接受對政治自由度的限制。
   更不幸的是,我這一代對國族仍有基本的感情,希望中國變好,不會要獨立或者成為英、美的海外省。但40歲以下的人以「國」為恥,寧可隔絕,拒與為伍。再過20年,這種台灣綠營式的認同有可能成為主流,令香港變成大Soho。名為中國特區,但知識階層都像外籍居民,認港不認中。
   我不希望香港走上這條路。但人大的決定太保守,反助長本土意識。此舉雖然是對佔中的反彈,但港人的普選夢壓抑已久,世界歷經20年右翼黃金時代的後遺症後,正在向左轉,平機訴求勢不可擋。現在資訊隨身,不可能再出坦克。刻意用極端的方案來刺激港人,也就走上不歸路。
   年輕一代對人大反感的比率和強度,比我的預計多好幾倍。加上港府似乎學內地維穩,佔中初夜就想用催淚彈捏熄其火頭,反激起義憤,星火燎原。外遊返港當晚在西環轉的士。時已深夜,條街靜到似戒嚴。司機阿叔自己開口,說佔中本來阻住地球轉,學生冇人理,但出催淚彈不特已,更扯住的學生用棍卜,於是旺角阿嬸都出離。上哂YouTube,......離哂譜......
   在外看新聞只知有催淚彈,沒聽說卜人,至此明白事態已一發不可收拾。
   佔中者的平和有序自律也遠遠超出我的想像。但回想六四、台灣倒扁等有廣泛民意的政治訴求,參與者在初期和中期都呈現出美好的一面,互相強化,令現場有「君子國」的影子。但隨著身心疲憊、訴求停滯,各人出於性格背景,開始有鷹、中、鴿的分歧。
   古今中外,好的壞的收場都有。香港佔中這次大概不會如願,但應不會有悲劇。希望習近平看過後,對港會有切合實際,但內地也可以放心的政策,並重建京港關係,令港人在本土與民族之間有合理的均衡。
   最後,很高興看到學生有進有退,曾鈺成與李柱銘/黎智英幕後斡旋,羅致光帶頭呼籲學生撤離,港大和中大校長率先到現場看望學生.......。反之,邀學生對話,看似借事件抽水選特首的葉劉不值得恭維。
   下午有事,先此擱筆。